開頭
過年前,走訪了一趟香港,這是我開始上班後,第一次休假。小心翼翼地在公司系統上將休假拿出來使用,忙裡偷閒的感覺很好,只不過回到台灣遇上了寒流,重感冒了好一陣子,才得以恢復元氣。今天也終於尋得一個寧靜的下午,梳理香港帶給我的波瀾和情緒。
這應該是我第二次到訪香港,第一次的記憶已不復存在,但想必是去了迪士尼樂園、海洋公園,讓人能持續保有童心或找回童趣的美好歡樂世界。再次踏上香港,沒有太多計畫和行程準備,雖說是盲目地跟隨旅伴,但心境才是真正引領好奇心驅動,去發現生活的無限可能以及感受伸手可觸、雙眼所見、撲鼻可聞的每一刻不同。
香港密密麻麻的公寓令人有些不寒而慄,瘦薄的大樓、比肩接踵般的棟距,乘坐在雙層巴士穿梭其中使我有些喘不過氣。框框裡的香港,是上萬個家戶所組成,每一個家戶裡有多種的人生,他們被框在一個又一個的小方塊中,但在各自的努力以及歲月浸潤下,即便望向大樓皆是兩扇窗戶、一個窗型冷氣機,以及一排波浪造型的曬衣桿,每當夜晚點亮燈火時,仍可看見不同燈光下每一個特別個體的模樣。
空間不能限制想像,而看見如此稠密的空間壓所在一起,所有想像力就像是堆疊在晶片上的電晶體,被囚禁的同時卻也擁有無限可能。
回顧40年前的香港,我看著九龍寨城原址的模型,一個過去在香港的三不管地帶,違章建築林立、非法行業猖獗的稠密居住區,在40年後公共安全、社會治安、衛生環境以及產權劃分獲得了保障以及改善,但與天比高的房屋、不見天日的家戶,還有一蹶不振而憂鬱崩離的靈魂,仍在角落顫抖著。
還好,在大廈裡的一隅,獨立書店默默地撐起了擁抱流離失所靈魂的工作。
許多議題在獨立書店裡努力著被發現,中國的人權保障、敏感的政治議題,以及受爭議的社會事件都在書店裡醞釀著,它們並不高談闊論,卻也並非避而不談,僅是像涼茶店一甕一甕的中藥,在香港隨處可見的街角,以慢火熬煮、烹調,在厚實沉重看不見裏頭的瓷器裡,攪動沸騰著一股熱血。
後來我們步行到了維多利亞港,霓虹四處閃爍,精品店面琳瑯滿目,人潮絡繹不絕,除了繁華還覆蓋了一層奢華,截然不同的氛圍刺激著慾望,而這些感受來自港邊的五星級酒店。隱蔽的專屬車道、待命的勞斯萊斯車隊、低調奢華卻氣派的建築,無所不在、無微不至的服務人員、管家,讓住客體驗不僅是賓至如歸,更顯得尊貴不凡。
最意外的體驗仍是廁所裡的極貼身服務,從開啟廁所門到轉動水龍頭洗手,拿取擦手巾擦乾雙手,這些看似平凡無奇的動作創造了就業機會,賓客不需自行完成,當你需要時,服務已經等待著你。
最後來談談《神醫》Faith Healer ,一齣由三位角色、四個獨白所組成的舞台劇,透過一位神醫,與其妻子以及經紀人各自回憶共同的生活記憶,來拼湊出複雜、矛盾、互揭凔疤的過程,試圖在過程中釐清真相,然而三個角度卻未必能有一個真理。
《神醫》是愛爾蘭劇作家Brian Friel在1979年的重要作品, 這是我第一次接觸他的作品,過程裡隨著獨白持續,讓一件單一事件越趨複雜,千頭萬緒的壓迫感由舞台推向了觀眾,記憶裡存有著真理,但真理交織著信仰,虛與實之間變得有些迷幻。
The Fact is a Fiction. 事實就是虛構的故事
感受上或許像是推理劇情,讓人想拿起紙筆去梳理脈絡以及獨白之間的關聯性,但探索的過程更引人入勝,結論不是重點,共識更不會形成,但如果獨白之間能夠相互聆聽、記憶可以彼此分享,三個不同切入的角度或許未必能夠匯集,但至少得以相交,在座標的時間軸上形成交點去深究、釋放不曾表達的回憶。
最近讀書會在讀《底層邏輯》這一本書,我覺得在討論對錯觀上能與《神醫》有所呼應,《底層邏輯》說我們應該用以下三種對錯觀來看清世界的底牌:
法學家:誰罪證確鑿誰的錯。
經濟學家:誰社會總成本低誰的錯。
商人:誰損失大誰的錯。
同時「課題分離」能夠解決人際關係之間交錯複雜的關係,也就是清楚區分什麼是自己的課題,而什麼是別人的課題。三個角色擁有各自獨白,就好比法學家、經濟學家、商人各自用自己的對錯觀在解讀同一個事件。神醫、妻子、經紀人在沒有區分各自的課題情況底下,將私情、工作、怨恨,無法成就的無力哀愁怪罪於他人,事實與真理豈又是能夠輕易被解讀與釋懷的呢?
“Confusion is not an ignoble condition”
不過困惑並不可恥,只要我們持續思考,學李白也學杜甫,在不同觀念裡設身處地進行反覆,我們會開始同理、學習,嘗試看透事情的本質。而在這條道路上必將疲憊且來回徘徊折返,但無論多麼漫長,夜晚的維多利亞港,星辰終將伴著霓虹在香港的潮起潮落之間,輕柔地來回擺動。
結尾
🧧明天就是初六的開工日了,祝福大家開工大吉,在新的一年持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!
歡迎一鍵Feedback,也不妨找出自己的休假單,開始規劃下一次的旅行,如果你想去香港,卻毫無頭緒,來信我將與你分享我的行程規劃,一起work hard, play hard!
Written by Andy Hsieh